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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兩百一十三章 一文錢壓到英雄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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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八王子、九王子死了!本王最愛的八王子、九王子死了!”

正中央的主座上,中年男子面色悲痛,聲音裏充滿了淒涼:“孤王最喜歡的孩子死了。”

群臣默然不語,不單單是八王子與九王子死了,這些納罕族的王公貴族,家中所有五歲之下的孩童都死了。

“我納罕族一向禮敬天神,為何會有這等災禍降臨我納罕族的頭上?那些惡魔、亡靈,究竟是哪裏來的?”納罕族的王此時在座位上仰天咆哮。

“大王,臣有事啟奏。”仆骨秣走出,捧著令箭上前:“昨夜襲擊我納罕部的亡靈,似乎與一個叫‘陰曹’的勢力有關。”

“呈遞上來!”納罕族的王聞言精神振奮,看向了令箭:“不管是誰,不管他是不是傳說中的鬼神,膽敢屠戮我納罕部,我與其誓不甘休。”

“全力追查陰曹的線索!”納罕族的王看著手中令箭,眼神中滿是殺機。

亡靈又能如何?骷髏又能如何?

並非不可戰勝!

“大王不可。昨夜一役,我納罕族勇士死傷近半。那陰曹地府的大軍不死不滅,咱們根本就奈何不得,只能被活生生的耗死。還請大王三思啊!”仆骨秣跪倒在地,聲音裏滿是憋屈。

對於陰曹地府不滿又能如何?

打得過再說!

沒有經歷過昨日亡靈天災的人,絕不會想到亡靈天災有多可怕。

“臣懇請大王三思。”

群臣嘩啦啦的跪倒一地。

昨夜的亡靈天災,確實是將眾人給嚇破了膽,那亡靈天災不死不滅,實在是太過於恐怖。

納罕族慘遭劫數,當然瞞不過西域諸國,瞞不過坐擁中土的大隋天朝,瞞不過天下各大勢力。

陰曹二字,第一次出現在了各大勢力的案頭。

大內深宮

隋天子看著手中信報,端坐在案幾前一動不動,似乎是研究著案幾上的每一個字。

“你覺得如何?”楊廣看向身邊的貼身掌印太監。

“陛下,陰曹之說,未免太過於虛無縹緲。不過是宗教杜撰之言,不足為憑。”大太監搖了搖頭。

他是宗師強者,決不相信‘陰曹’地府的存在。

“納罕族夜遭劫數,此乃整個納罕族親眼所見,納罕族內的探子也是親眼所見,此事做不得假。”楊廣看向掌印太監:“此事作何解釋?”

“這……”掌印太監聞言語塞。

“就連傳說中的蛟龍都出現了,陰曹地府的存在,也並非沒有可能。”楊廣瞇起眼睛:“全力追查所有關於陰曹的信息。還有,將納罕族那夜發生的事情,一定要查的清清楚楚水落石出。”

“是!”掌印大太監道了句。

“若有陰曹,會不會有天庭?會不會果然有長生不老之術?”楊廣深吸一口氣,眼神裏露出一抹精光。

長生不老,是所有君王都繞不過去的話題。

老太監沒有言語,而是同樣陷入了沈思。

天師道

張瑾看著手中信報,眼神有些懵逼:“這世上當真有陰曹地府麽?”

身為道門嫡傳,有沒有陰曹地府,他還不知道嗎?

但是現在亡靈天災怎麽解釋?

那鋪天蓋地的白骨大軍,還有數不盡的亡靈浪潮,又該怎麽說得清楚?

他的眼神裏充斥著太多的不解。

“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陰曹地府。”張瑾篤定的道了句:“可是,這信報該不會是假的吧?昨夜那麽大動靜,也瞞不過去。”

不單單張瑾,此時天下道門沸騰,佛門駭然,各大豪門的探子不要錢般向著西域而去。

一時間草原上風起雲湧,納罕族成為了風雲的中心。

沒有人知道,始作俑者此時坐在扁舟上,手中拿著玉石,懶散的制作著魔法石。

朱丹坐在朱拂曉身邊讀書,字正腔圓的語調在寧靜的水面擴散,聽了叫人賞心悅目。

張北玄滑動扁舟,猶若是一個漁夫般,看著兩岸倒退的景色,目光裏露出一抹思索。

“大人,還有三日便到洛陽了。”張北玄看著遠處的佛塔,對著朱拂曉道了句。

“三日嗎?”朱拂曉恍然,然後笑了:“我正要去洛陽的白鷺書院求學,參加三年後的科考,日後我就在洛陽隱居潛修,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。”

“三年之後,我有事情差遣你去辦。”

張北玄融合了一只骷髏死侍,唯有在殺戮中才會飛速變強,留在自己的身邊,只會是拖累。

“遵命。”張北玄恭敬一禮。

“對了,你最好進入軍中,為我大隋駐守邊疆。東突厥年年劫掠邊疆,高麗也是每年秋季便叩關而來,你若想武道有所成就,還需軍中走一遭。”朱拂曉似乎想起什麽,吩咐了對方一句。

聽聞此言,張北玄面色恭敬的點點頭:“多謝公子指點。”

“白五在東,那你就去西吧。就去玉門關!”朱拂曉瞇起眼睛。

“公子是對玉門關守將不滿,想要在下奪了玉門關大權嗎?”張北玄心中一動,閃過一道念頭,但卻沒有問出聲來,只是靜靜的揣摩著朱拂曉的念頭。

朱拂曉若知道白五此時所思所想,只會笑掉大牙,他叫白五去玉門關,不過是想要在玉門關有所建樹。

日後一旦大隋當真亡族滅種,還能阻擋草原大軍的入侵。

二人一路悠悠,順著水路來到洛陽,此時已經是冬至時節,河水即將結冰。

洛陽的冬天在這個時代也同樣的冰冷,河水即將凍結,寒風已經冰冷刺骨。

朱拂曉躺在扁舟上,磨滅著骨骼上的雷電,一邊祭煉著魔法石。

回到洛陽城外的小築,朱拂曉打發走了張北玄,看著天地間枯黃的葉子,他想起了薛已。

“還是不去打擾了!”朱拂曉搖了搖頭。

他雖然救了薛已的命,當初想著叫薛已做自己的護衛,但自從知道那個女人懷有身孕之後,便熄了這個心思。

薛已既然厭倦江湖,他當然沒有叫薛已繼續蹚渾水的心思,他終究不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。

洛陽城

大內深宮

天子看著手中密信,眼神裏露出一抹思索:“薛已竟然突破至宗師之境,想不到當年那個文弱書生,竟然有這般造化。”

“陛下,薛已與兵家傳人白五在兵營裏呆了七年,這薛已確實是資質不凡,得了白五傳授的兵家本事後,七年時間竟然突破至宗師之境,所以才能在楊素的迫害下活下來。”大太監低垂腦袋。

“呵呵,朕的新科狀元倒是好本事,楊素幫了朕大忙。”楊廣瞇起眼睛:“傳召薛已,就說朕明日要見他。這可是一位宗師好手,是威懾五姓七宗的利刃。”

“當真是意外之喜,誰能想到當年的棄子,竟然自己成了氣候。”楊廣翻看著案幾前的文書,薛已這些年的所有過往皆歷歷在目。

洛陽城

碼頭前

身穿粗布麻衣,被毒辣太陽曬得黝黑的薛已,此時扛著一袋糧食,此時在碼頭上走著。

汗水順著額頭留下,打濕了布滿了灰塵的面孔,破舊的衣衫上充滿了補丁。

誰能想到,當年邊關處號稱:不死先鋒的大將,竟然在洛陽的一座碼頭前討生活?

最後一袋糧食裝卸完畢,薛已拿著手中竹籌,來到了碼頭不遠處的一個桌子前。

桌子前坐著一個喝著茶水的中年男子,在案幾上擺放著茶樹,還有一大盤的銅錢。

在中年男子身邊,還有一個頭發花白的師爺。

“李爺!”薛已來到那管事的身前,交出了手中十二根竹籌。

“薛老五,這是你的工錢。”師爺拿著賬簿,撥出一百二十枚銅錢,然後放在了案幾上。

此時喝著茶水的李爺笑了,自那銅錢中撥出二十枚:“薛老五,這是你的工錢。”

薛已看著身前的二十枚銅錢,臟兮兮的面孔越加陰沈。

那中年管事拿著棍子,大搖大擺的將一百枚銅錢劃拉入懷中。然後看著動也不動的,低著頭的薛已:“楞著幹嘛,領了錢就趕緊走人。”

薛已深吸一口氣,擡起頭來露出一抹討好之色:“李爺,小人家中新誕生了一個帶把的。二十個大錢實在是不夠一日開支,不知李爺能否開恩……。”

“滾!快滾!”李爺手中茶盞摔落在案幾前:“你家幾口人,吃不的上飯關我何事?再不滾以後不用來了。”

薛已聞言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李爺,那一雙臟兮兮的面孔上,眸子卻是清澈明亮,猶若是一把刀般,狠狠的刺入了李爺的心中,叫其呼吸不由得一滯,口中的狠話也戛然而止。

“你幹什麽?這可是李家的碼頭!”李爺此時心臟狂跳。

薛已沒有說話,只是拿起那二十枚大錢,轉身離去。

“這狗賊好兇悍的眼神”李爺看著薛已遠去的背影,不由得深吸一口氣,癱軟在座椅上,有些惱羞成怒:“呸,明日不要叫他來了。”

他心中惱怒自己竟然被一個泥腿子給鎮住,在眾人面前丟了臉,此時一抹戾氣在眼底開始醞釀。

“是!”下屬恭敬的道了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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